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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tudying…
【江笙，德笙】06下
我卡文了🙊，后面更的可能会慢……
天启，九州客栈。
“亚父，您觉得，牧云笙会和我们合作吗？”执黑子的华服公子从棋局中抬了眼，看向对面的被尊称为“父亲”的男人——他其实并不算老，一双眼睛有神的很，甚至能从里面看出他对世界的某种疯狂的欲望。
“他会的。”男人悠悠的回答了，手里的棋子也没耽误着落下。
“可他上次明明那么肯定的拒绝了。”男子有些疑惑。
“他总会的，这世界上再没有比让一个一直压抑着的人绝望更容易的事了。一个一直跋涉在荒野的旅人，你以为他会习惯孤独和苦难?不，当他发现自己以为的光明没有到来的时候，那才是最痛苦的时候。而痛苦，痛苦是罪恶的开始。”
“我懂了，亚父。”他们结束了交谈，开始安安静静的下起了棋，就好像他们只是两个很有闲情雅趣的普通人，但其实他们心里在下着搅弄天下的棋局。
天启，未平斋。
“姑娘照顾殿下多久了?”牧云德近日总是喜欢到未平斋晃悠，口头上说是“来看望笙殿下的病”，但其实来的几次也没有见到牧云笙几面。反倒是和这服侍的小宫女经常闲聊。
她一身淡粉及蓝的衣裙，没有繁复的饰品在身，算不上多美，但却有一副淡然娴静的气质，大概是因为久居在这竹林幽谷，久伴在那样一个人身边。
起初她对他总是没有好言语，也不喜欢看他来访，但牧云德自小对于招姑娘喜欢这一点就很有天赋，他多金又不乏谈吐见识，做事温柔周到，接触久了，总能让姑娘改观。
“自我进宫后没多久就被派来陪着殿下了，我虽珍惜与殿下一起的日子，但只是一天一天认真的过，从来不数的。反正我这辈子都会陪着殿下，等老了，也就说:我自16岁之后的大半辈子，全是给殿下的。”她说的轻声细语，手里还在忙着活，嘴角却一直止不住的扬起，像是看到了很多年后的那个老姑娘:她安详又宁静，依旧伴在那个不爱说话、却善良的一塌糊涂的男人身边，替他温茶研墨，替他拾稿插花。
他好像被她这样的神情感染了，突然问起了一个不在他计划里面的问题:“他年少时，过得好吗？”
“皇家的子弟，怎么也不至于吃不饱、穿不暖，日子是这么过来了，但缺的却是平民家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东西，娘亲很早就没了，皇上他……只是皇上。笙殿下自小，也没有什么玩伴，以前还会想着能和其他孩子一起玩，现在倒是连想也不想了。”他听她说着话，像是在眼前展开了一幅画:衣着华贵的小皇子远远的瞧着小宫女、小侍卫们开开心心的玩在一起，也只远远的瞧着，不敢上前。他突然想到了那些年里独自在琉璃谷里的自己，乱了心神。
计划从听完姑娘的话之后就变了，他竟然又鬼使神差的敲了那扇一直关着的门，“牧云笙，我好歹也是从宛州过来的客人，到你这好几日了，你不该尽一下地主之谊，带我在这天启城逛逛吗？”他说完话自己心里也没了底，屏着息一直盯着那扇门。
没有让他失望的是，过了一会门吱呀一声就开了，眉眼干净温润的男子打眼看了他，就是这一眼让他微微觉得有些不对劲，可是再仔细看也依旧还是那个他，除了今日的他换了一身暗色的袍子。
魅笙仔仔细细的打量一下眼前的这个人，他知道他是谁，他甚至也知道一些他过来找牧云笙的企图。所以他觉得有趣，觉得刺激，于是他打开了门，也回答了他——“你想去哪?”
天启，街市。
两个衣着华贵的公子，彼此都没有说话，但又莫名有种和谐的气场横亘在中间。他们俩走在街上，一路也引了不少的目光，探究的、爱慕的、艳羡的，各种各样的感情在里面，不过当事人们并没有觉得什么。
他们走了一会，牧云德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，眉眼温柔，一点不像他平时的模样。魅笙也不解，问道:“有什么值得笑的事情吗？”
“看来我今日的算盘是打错了，本来以为赚了一趟和殿下游天启的美差，如今看来，殿下对这街道也许还没有我熟悉。”牧云笙也不能争辩，他说的是实话，他在天启这么多年，小半辈子都只是待在皇城，每天面对着一样的景，一样的人。
“也罢，还是我带着殿下四处看看吧。”他也只是口头上打趣了几句，不知道为什么，他心里反而高兴的很，以前他觉得是在浪费时间的事情，换了个人一起，竟然会让他觉得那么高兴。
牧云笙没有回应他，他也当这就是默许了。转头却发现他停在了一个卖糖葫芦的摊贩面前，神情让他有些看不懂:有些怀恋、又有些嫌恶。
“怎么?殿下喜欢这种小玩意?”他伸手正准备拿一串给他，却被叫停住了，“小孩子家才会喜欢的东西，也就那个傻子记了那么多年，不用了，走吧。”他又感觉到了不对劲，今日的牧云笙好像比平时更加喜怒无常了，就好像换了个人。
他们正准备离开，一个孩童却突然撞到了牧云笙身上，那个孩子也没有管自己撞到了谁，扭头就一个蹦起，然后从摊贩上拿了一串糖葫芦。紧跟着他过来的是一对衣着普通的中年男女，他们急匆匆向牧云笙道了歉然后就跑到了孩子身边，男人付了糖葫芦的钱，女人在一边数落着孩子，责怪他不好好走路还撞了人。孩子呢，孩子就站在那吃着糖葫芦，一脸幸福的样子，大概也没有把母亲责怪的话语听进去。
那是一幅简单、却又温暖的画面，是他们两个从来没有经历过的画面，两个身上随便一件饰品就抵得上那三口之家一辈子开销的男人，就那么突然晃了神。牧云德回过神来后，发现牧云笙正在盯着他，一双眼睛黑漆漆的，竟然让人觉得深不见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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